狄瑞帶小愛來到一個墓園。

方型的墓碑排列有序,石地上也沒有太多青苔,看得出此處還有人在打理。

然而現正時值黃昏,墓園除了狄瑞跟小愛外並沒有其他人。

在宛如火球的夕陽之下,石碑只是靜靜聳立著。

此時兩三隻烏鴉從橘紅色的天空振翅飛過,嘎嘎聲逐漸遠去,使墓園更顯寂靜蕭瑟。

 

狄瑞在一個墓碑前停下腳步。

「這就是那個人的墓碑。」

墓碑旁雜草叢生,比起旁邊修剪乾淨的墓地,看得出這裡已許久沒有人來拜祭。

狄瑞低頭望著墓碑上的名字,光是看著那一行硃砂字,心中便升起了不為人知的黑暗情緒。

如今,那樣的情緒如暴風在他心中驟然颳起,又將他席捲入那段不堪的回憶之中。

 

 

那是一年多前所發生的事。

那個人是爸爸的朋友,長得友善斯文,氣質平易近人,連走進狄瑞家門的腳步都那麼自然。

狄瑞第一次見到他時對他印象就不錯。

 

那個人很快就跟自己熟捻起來,一起玩鬧一起看片什麼的,要不是對方的臉還是個大叔,有時候狄瑞甚至會以為他跟自己年齡相仿。

當時的他怎麼樣也想不到,那個人將會成為自己討厭男人的原因。

 

那一天,他一如往常的踏進狄瑞的房裡,帶著狄瑞所期待的新片子。

「喔喔!我期待超久的!」狄瑞興奮地看著那人手上的片子封面,「快放吧!」

「別急別急。」那人笑著摸了摸狄瑞的頭,便將片子送入光碟機。

 

然而螢幕上出現的並不是狄瑞所期待的香豔畫面,居然是兩個男人在互相接吻,這讓狄瑞不解地皺起眉來。

「喂,這是怎麼回事?」

那個人笑瞇瞇地湊過來,這時狄瑞發現了對方起了反應,不由得寒毛直豎,心中警鈴大作。

 

「想試試看嗎?」

說完,那個人便神態自若地伸手摸向狄瑞的褲頭。

「你幹嘛!」這時狄瑞伸手想打掉那人的手,想逃離現場,卻反而被抓住,被壓制在地上。

「沒什麼好害羞的。」那個人的神情一如往常的溫和,但此時也帶著慾望與瘋狂,令狄瑞感到陌生及恐懼。

「放開我!」狄瑞開始奮力掙扎,但卻反而被那人從頸上扯下的領帶給牢牢綁住雙手。

狄瑞更加害怕,想起現在爸爸跟哥哥都不在家,掙扎得更為用力,「你到底要做什麼!」

雖然嘴上那樣問,但狄瑞其實對那人想做的事情早有了輪廓。

他清楚感覺到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
「不要!」他無助地叫著,感覺到自己的褲子全被扯下來時不禁全身顫抖起來,「不要碰我!」

「會很舒服的。」那個人安撫著他,然後將手撫向他被嚇到疲軟的性器。

「不……唔!」

雖然覺得噁心,但那個人的技巧熟練,馬上就讓他重新站了起來。

狄瑞不敢置信地閉上泛淚的眼,上方傳來那個人的粗喘,令他想吐,而他也同時自我厭惡著:為什麼在這個人的手上還有辦法起反應?

「啊……住手!」

他無法否認下方所傳來的快感,但他聽見自己的呻吟聲帶有泣音,這令他痛苦不堪。他覺得自己就像在砧板上的魚一樣,下一刻就會被男人做成生魚片吞下肚。

「雖然嘴上這樣說,但你其實很享受吧?」那個人調笑道,聲音竟還有些輕蔑,「這麼小就懂得欲迎還拒?」

「沒有!嗚……!」

儘管心中如何厭惡,不過他還是在那人的手上釋放了出來。

熟悉的腥味在空氣中飄散,但現在的他並沒有往常發洩過後的鬆弛感,反而更加緊繃。

因為他知道還沒結束。

「接下來換我了……」

他聽見那人這樣輕聲說道,緊接著是拉鍊被拉下的西蘇聲,在他的耳邊清晰地迴盪著。

「我想對你這麼做很久了……」

狄瑞崩潰地瞪大眼,心中的恐懼與殺意頓時攀升到了最高點。

 

「我回來了~~」

就在此時,房外傳來了哥哥的聲音和腳步聲。

「嘖。」

這使得那個人不得不收手,拆開綑住狄瑞手的領帶,從狄瑞身上起身,走到廁所去洗手,留下狄瑞呆呆地躺在房間的地板上。

「說出去的話就殺了你。」拋下這句話後,那個人便離開了他的房間,門外很快傳來他跟哥哥聊天的聲音。

 

後來狄瑞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。

之後那個人還是有來他們家了,但狄瑞總會把自己的房門鎖住,不讓那個人進來。

那個人在客廳跟爸爸聊天時,他便會在房間內將A片開到最大聲蓋過他的聲音。

就算哥哥前來罵人也是一樣。

因為光聽見那個人的聲音都令他想吐。

 

 

證據不足,那個人並沒有留下自己的體液,所以要告他強暴未遂也沒有辦法。

何況狄瑞根本說不出口。那麼痛苦的事,要他重新說一遍就好像在強迫自己重新受辱一樣。

 

自從那件事發生過後,狄瑞開始對比他年紀大的成年男人懷有恐懼和厭惡。又過了一段時間後,後悔開始在狄瑞心中發酵膨脹。

他當時怎麼沒有馬上爬起來揍那個人一拳呢?狠狠地揍爛那個人的臉,發洩自己受辱的情緒。

為什麼當時自己居然嚇傻了?為什麼自己那麼沒有用?如果有了能保護自己的力量,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?

 

為了紓發心中的鬱悶,也為了有保護自己的力量,狄瑞開始練習槍術,開始槍不離手。

在練習時,他總是將標靶想像成那個人的臉,把中心想像成那個人的額頭。他想像著子彈狠狠貫入那人的額頭中,爆出鮮血與白花花的腦漿。

是的,他想要有一天親手了結掉那個披著善意面具的人。

他的槍術便是在恨意與執念之下苦練而成的。

 

 

但最後,那個人卻不是被他殺死的,而是病死的。

當他從爸爸口中知道這個消息後,狄瑞除了震驚外並沒有感到開心,而是覺得不甘心及空虛。

他死了。

蹂躪了自己的信任後,就這樣不負責任地得了個爛病然後死了。被燒成一堆骨灰躺在墓碑之下了。

 

然而他心中的仇恨又該從何發洩?

當他無力地躺在自己的房間內,想起那段恥辱的回憶,他又該何去何從?

 

於是他最後終究是離開了家鄉。

告別了放心不下他的爸爸跟哥哥,提著行李來到了歐若普城,以自由槍手的身分展開新生活,不讓熟悉的事物重新撩起他的記憶。

 

 

「知道嗎?我到現在還是很想殺了他。」

站在那個人的墓碑前,從記憶中回過神,狄瑞發現自己已經舉起槍來對準墓碑。

就像他想像過千萬次的畫面一樣。

 

不過他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手來,將槍收回腰間的槍套之中。

因為對著墓碑開槍不過是浪費子彈而已,他的行動將不具任何意義。

就算這樣做,自己心中的陰影也依然揮之不去。

 

兩行淚從他的臉上無聲地滑下。

他不懂自己到底是在悲傷還是在不甘心。

面對曾經交好的那個人的死亡,以及他帶來的痛苦及背叛,他無所適從,所以最後他選擇了遠走他鄉逃避這一切。

 

一年多後,再站在他的墓碑前盯著那個人的名字看,他果然還是無法釋懷。

他想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這個人吧。

 

小愛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狄瑞,他畢竟不是人類,無法說出什麼有道理的話。

但他知道狄瑞現在需要他。

而且需要他伸手替他擦乾眼淚。

 

「我們回家吧。」

他將狄瑞摟在懷中,用另外一手擦向狄瑞的臉頰。

狄瑞點了點頭,主動牽起了小愛的手。

而小愛則將狄瑞的手握得更緊。

兩人手牽著手離開了墓園。

火紅的落日將他們的影子拖得又長又尖,如同兩把刀,一起刺進了那人的墓碑之中。

 

 

─END─

 

 玉水的話:打狄瑞被騷擾爽爽ㄉ~~~~~~~~~~~~ㄏㄏ

SHA的話:骰出這種過去的時候我覺得我被BZ大神陰了,確認了很多次只好不得不承認是真的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感謝玉水幫我打成文章,真的,不然我自己一個人糾結很久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弄出來

     之後就都是閃劇情了,狄瑞的恐男症也漸漸減輕了,可喜可賀。

     然後我本來有要畫成漫畫但速度好慢阿...ㄏㄏ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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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oshidaak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